岁末之际，全国迎来了一场断崖式降温，难得一夜之间冬天就来了深圳，压在箱底的厚衣棉服方得以重见天日，在大街上随处能看见羽绒服的日子，揣着飞往杭州的机票，我在八千多米的云层之上暂别深圳。落地萧山机场直奔乌镇，时空转换带来的温差并不大，午后的冬日暖阳正当烂漫，积攒已久的期待就像装得鼓囊囊的口袋，终于可以解开袋子把里面的珍藏全部倒出来，在阳光下晾晒一番。
虽然知道如今的古镇景区都大同小异，乌镇作为江南重要的标签符号，不来一趟总觉得还在江南之外。似乎每个古镇景区的市场开拓都如出一辙，临街店铺统一的门面风格，灰瓦白墙的街上，闭着眼随便都能走进一家民宿，还有汉服店，摄影，周边的每一条街上都可以寻觅到来都来了的旅行需要，偶尔入眼的老旧木屋建筑，反而更吸引我。
到达乌镇时已是四点左右，西栅景区周边零零散散的游客，倒是符合冬日的清寒。提前预订了离西栅景区几百米的空栈，客栈老板给了一份东、南、西、北栅游览攻略，毫无疑问，既来之则安之，乌镇主打景区东栅、西栅是必然要进去一观的。
东栅西栅景区联票元，第二天一早先去了东栅，在围起来的景区内兜兜转转，穿梭在各种巷子弄堂里左顾右盼。河水就像古镇存在的灵魂，不可或缺的存在，处处可见逢水架桥，连接着弄堂小巷的普通人家。进景区的时候七点多，很多店铺展厅还未开门，长廊上不见人烟，走在狭窄宁静的街上，反而能体会到一种水乡人家的悠长岁月，慢得让人忘记年轮。随着人声喧闹的增多，这里的建筑和人就成了景区的模样，总感觉少了原汁原味的朴实。
东栅景区的起始尽头有个逢源双桥，典型的江南水乡廊桥建筑，残存着久远的痕迹。一个导游正在给游客讲解，所谓左右逢源，左右两条道可以选择其一走过，左边寓意升官，右边寓意发财，有意思的是旅行团所有人都选择了走发财那条道。
每一个第一次走进古镇的人，坐在窗边喝茶聊天看着河对岸的时光变化，大概都会觉得小桥流水很是美好。实际上，水上而居在以前都是逼不得已的选择，往往是穷苦人家，潮湿的居住环境可想而知，很多房屋后都有小小的渡口码头，生活用品物资就靠船运，而家境殷实的多半会有自己的庭院，不会把房屋建在水上。
十点半等到了东栅的高杆表演，据说是过去当地种桑养蚕的人祈求“蚕茧”丰收的一种仪式表演，且传承下来的非遗民俗文化活动。一艘停泊的“蚕花船”，一根细长的竹竿插在巨型石臼中，一个人爬到竹杆的杆顶，在上面表演着各种姿势动作，竹竿弯成90度的时候看得心惊肉跳，印象深刻得让我相信了中国功夫的存在，这得要练习多久才会有这样收放自如的功力。
东西栅之间有班车，倒是方便，出了东栅就去西栅。除了残存的青瓦木屋，一条条街巷，毫无意外地成了旅游商业街，历史的底蕴再加上后期整修，家家户户开门做生意，四面八方的人走到这里，也无非想求个不虚此行，临近元旦，游客并不多，散漫地在巷子里游逛。沿着河边走一走，耳边传来的各种方言没有停过，繁华一直都在，微风若有似无，阳光下的每个人举起了手机，定格一张张来过乌镇的证明。
数年前曾去过西塘和周庄，似曾相识的古镇景区让我这次淡然许多，到了陌生的地方，就是想看看不同的人文，这石桥碧水旁的江南人家又有什么不一样。一个久远的地方，珍贵也好落魄也罢，不是一开始就源远流长，而是因为不同的人发生的故事，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才有了流传的意义。
不用怀疑景区的良苦用心，围起来的西栅，什么都准备好了放在你眼前，你只需要接收精致绝佳的风景就行。可对现在的我而言，大约是年纪大了，行走的路上